用许益灿自己的话说,他就是个农民,一个会做茶的农民。
2017年,许益灿在这一年获得了政和白茶制作技艺传承人称号。这是他继政和工夫制作技艺传承人后的第二个非遗称号。更为准确地说,他还是政和为数不多,包括杨丰先生在内的“双非遗”传承人之一。
在此之前,已经为政和茶奔波忙碌了近20年的许益灿,曾因申报非遗手续“太过繁琐”而婉拒。
“以前没有这方面的意识,认为茶做得好不好与有没有非遗称号没太大关系。直到近几年,身边茶友和县里领导不断普及,我才知道单单只是做(技艺)好,还远远不够。”
政和白茶,一支与福鼎白茶并蒂相生的血脉。早在清末民初,它们各占半壁江山,构成了白茶外销的巅峰时期。所谓“墙内开花墙外香”,政和白茶因为在随后的时间里,着眼于出口外销,导致了其在国内市场传播度并不算广泛。
近年来,政和白茶开始重新崭露头角,深得资深藏家青睐。眼下,身怀精湛技艺的许益灿,仍在不断追求技术创新,只为寻求一杯口感滋味更契合当代茶友需求的政和白茶。
政和白茶,讲究山场
政和,世界白茶主产地之一,也是福建白茶的重要分支之一。虽市场传播度不及福鼎声名远播,但也并非完全默默无闻。至少,在众多资深藏家心中,政和白茶早已占据一席之地。
这里曾是红极一时的白茶外销地。虽与福鼎纬度相近,但截然不同的地形孕育出了风貌迥异的产区环境。福鼎属于闽东,三面环山,一面靠海;政和属于闽北,为内陆地区,多为山地。
值得一提的是,在闽北茶的舞台上,岩茶是全场的主角。山场的讲究,在岩茶体系里尤为重要。
实际上,政和白茶,也讲究山场。政和地处武夷山脉和鹫峰山脉的交结点,山间盆地多,海拔高度适中,山间植被丰茂,常绿阔叶林自然生理落叶为茶树生长带来了许多腐质及微量元素。
这,也是政和白茶与福鼎白茶在口感滋味上各有千秋的根本原因。
高海拔、生态和谐的最佳山场之一
不同的是,与岩茶名声大噪的三坑两涧不同,政和白茶最好的山场,只流传于业精于此的制茶人及茶商口中。而这些最好的山场,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:海拔较高、生物丰富、气候多变及土壤养分充足等。
目前,许益灿所在的政和澄源乡,属高山茶产区。人口众多,也是茶园面积最大的乡镇,占整个政和县茶园面积的四分之一。
许益灿表示,他所掌控的茶园山势峻峭,平均海拔达到800—1000米左右。且茶园生态环境极好,森林覆盖率达到85%以上。
“可以说,这里是华东片区的最大高山生态茶园基地。”许益灿说,“能拿到最好的茶青,全凭人格魅力。如果我要,在同等价位的同时,别人一定会先给我,赊账也行。”
相比许益灿最初给人柔和谦虚的第一感不同,这个时候,许益灿流露出了些许的“张扬”。
品种不同,造就政和白茶的高山韵味
与之相对应的是,政和属于二元性气候区,气候温和、四季分明。
许益灿表示,“独特的气候及地貌特征,孕育了政和白茶滋味清甜醇爽,独具高山韵味,浓强有劲的特点。”
另一边,正因为地理环境的不同,福鼎与政和白茶的茶树品种,不尽相同。福鼎以“饱满型”的福鼎大白、福鼎大毫为主,芽叶肥壮,白毫多且明显,干茶色泽灰白。政和则以“精瘦型”的福安大白、政和大白及部分小菜种为主,芽叶瘦小细长、白毫不显、干茶色泽灰绿。
这,也是如今我们最为常见的白茶品种。
如果说,将福鼎与政和按照普洱山头风格类比。福鼎就像易武,香柔水美,甜润为主;政和则更像勐海布朗山系,气韵悠长。
实际上,在不同于福鼎的地貌、气候与品种的差异上,也造就了政和白茶香气高锐,显花果香,滋味浓强有劲,且独具别样的高山韵味。
知行合一,优化传统工艺
在此之前,叱咤茶评界的“大咖”级人物陈郁榕老师曾形容道:他的人和他做的茶一样,好品,好看。
1971年,许益灿出生在政和县澄源乡。出身制茶世家的他,自小随父辈采茶制茶,是耳濡目染,也是潜移默化,自此政和茶便在他心中生根发芽。
实际上,几十年如一日的与茶相伴,许益灿早已将政和白茶、政和工夫的制作体系烂熟于心,也为之后取得双料非遗称号奠定了夯实的基础。
1999年,学成归来的许益灿正式从父亲肩上接过家族重担,开始了长达20年的制茶之路。接下来,一头扎在茶山的许益灿,还时常出现在福建省农科院茶叶研究所、武夷学院的茶学系教学基地、浙大茶学系教学基地等,进行学习交流。
许益灿提到,“实际上,我们所掌控的茶园,也是以上几所高校的指定学习基地。”
“在白茶的深厚底蕴及历史面前,我永远都只是个学生。”许益灿如是说。
多年来的制茶实践与学到的理论相结合,借鉴福鼎白茶日晒方式,将政和白茶传统室内萎凋方式优化为半日晒半阴干的复式萎凋法,由此制成的政和白茶品质更具统一稳定性。
最天然的茶,关键在于萎凋
许益灿说,他心中最好的政和白茶,就应该是政和白茶的味道。这个话有点绕,其实不难理解。白茶之所以被称为“最天然的茶”,便是因为制作时不炒不揉,只有萎凋和干燥两道工序。
其中,制作政和白茶的关键在于萎凋。
一般来说,白茶的萎凋方式分为室外萎凋和室内萎凋两种。传统的福鼎白茶,主要是日光萎凋。而政和由于地貌、气候、品种的差别,更倾向于将二者所结合的复式萎凋。
许益灿表示,多年的经验总结,我们发现政和大白晒后会有点变红,所以在此基础改变了萎凋方式。
实际上,许益灿不断创新与改变的唯一目的,就是让政和白茶更好喝。
政和白茶,是用以室内萎凋为主的复式萎凋方式。将装有鲜叶的水筛一层层摞起来,置于通风良好的室内或无强光照射的室外进行萎凋。
“通常如果茶青放置室外,我们会在最上的一层再放一个水筛遮盖,尽量避免阳光直射。晾成8成干,就可以进行低温烘干了。”
曾三天三夜不合眼,只为一杯心中的白茶
许益灿表示,一切的前提条件是:遵循自然法则,不可盲目追求效率。守住季节,守住时间,才能保证一杯政和白茶的品质。
显然,在雨量充沛的政和,制作白茶绝不简单。可以说,传统工艺仍是看天吃饭。
许益灿表示,曾经就为守住茶青,三天三夜没有睡觉。“没有办法睡,也不能睡。遇上老天不赏脸的时候,一批茶的品质就要打折,甚至是作废掉。”
许益灿说,这,只是一个政和白茶传承人履行的使命。
值得庆幸的是,2017年算是政和白茶的一个好年份。天公作美,温度、雨水、太阳都极为配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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